第一百二十五章 碎骨

“妈，你有眼角纹了。”姜风拭去母亲额头的乱发之后说了一句。

“都快四十岁的人了，有点眼角纹怕什么。”姜风母亲笑了笑，听到自己母亲的话姜风脸色变了变，双手不断的在自己母亲手上婆娑没有说话，是呀！都快四十岁的人了，但却这么快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，一生几乎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。小的时候因为战争琉璃失所，认识姜志远之后因为姜家人的反对，只能在姜家的打压下生活。然后就是带着姜风兄妹漂泊流离，最后在这临海定了居，李幕然的一生全部都是凄苦的，没有甘甜。

“风儿答应妈妈一件事情好么？”李幕然的脸色突然散发出一层荧光，好似年轻的十岁一般。看到李幕然的异样反应，姜风眼角抽搐，泪水再也忍不住的从眼眶中滑落。

“什么事你说，风儿什么都答应你。”姜风紧紧攥住自己母亲的手。

“原谅你父亲，他没错。其实妈妈一直都很快乐，只要他好，妈妈就会感觉很快乐，原谅他……….”姜风攥住母亲的手愣在那里，姜风感觉到自己母亲的手失去了力道，开始向下垂去。几天之间，对姜风来说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女人，两个人的手从自己手中垂下。。

姜风在屋内一直发呆，脸上有时露出开心的笑容，有时眉头紧皱，一会大哭、一会大笑。犹如疯了一般，直到下午姜风才渐渐恢复了平静，然后望着窗外的树叶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，无论是监护人送来的早餐，还是午饭姜风都一点没动。不是怕有人在饭菜中动什么手脚，而是的确没有什么胃口，就在姜风发呆时，门再次被人推开。

“去趟医院，你母亲可能撑不了多久了，她相见你。”来的是李慕辰，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悲伤，看向愣愣转过头望向自己的姜风，李慕辰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安慰的话来。虽然知道自己母亲的生命快要走到尽头，但是当这件事情真正来临的时候，姜风才感觉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。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，开始从姜风的胸口蔓延，一直遍布姜风的全身。姜风转过身，脸色显得十分的平静，但被电磁手铐束缚的双手不断颤抖着，牙齿紧咬的嘴唇任由鲜血一滴滴的渗出，似乎除了心痛之外，再也感觉不到其他的疼痛。

坐在李慕辰的车上，姜风一路上都低着头，从始至终没有和李慕辰说一句话。自从李慕辰来了之后，李幕然就从市第一人民医院转到了军区医院，一来可以得到更好的护理，二来方便手术前的准备。车开到军区医院前，李慕辰看了坐在身边的中年男子一眼，男子上前把姜风的电磁手铐打开。然后李慕辰和姜风一起下车，走进了医院。当来到自己母亲病房门口前时，姜风想要推开门的手愣在那里，神色不断的变化，似乎眼前的门有千斤重。而且只要自己推开，那么就要承认自己母亲即将死亡的事情，但沉吟一下之后，姜风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，旁边的李慕辰看了看姜风的侧脸没有说话跟了进去。

“风儿。”

“妈。”姜风上前抓住自己母亲伸出的手，脸上挤出一丝笑容，但此时姜风的笑容比哭还难看。

“玲玲出去玩，哥哥要和妈妈说说话。”姜风转头对着旁边的姜玲说了一句，然后回头看了看李慕辰和姜志远。

“哦。”此时的姜玲还认为自己母亲只是生了病，但却不知道自己母亲快要不久于人世。

“志远留下。”看到李慕辰和姜志远也准备离开，李幕然开口道。李慕辰看了姜志远一眼，然后又看看自己的女儿，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，带着姜玲走了出去。

“姜风他是你爸爸。”

“哦。”姜风轻轻的点了一下头，没有丝毫的神色波动，抬起手为自己母亲拭去额头的乱发，盯着自己母亲的脸不断的看着，似乎这个时候不看，以后就真的没有机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