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二章 殇

时间在李曦成的黯然神伤里悄悄流逝，李氏与崆峒终于退到了贝蒂设好的包围圈里，张羽非通过小九了解以后，下达了暂停的命令，由于李智李煌此时皆是宗师巅峰，倒是半斤八两，谁也奈何不了谁，在双方的默契里同时选择了罢手。张羽非道：“怎么样李族长，看在双方都没有死人的份上，罢手如何，非要闹个你死我亡才甘心吗？”这时，李曦成身边的一个五十来岁模样的的崆峒派的领头人，说道：“娃儿，你家大人没教过你要尊老吗。这争斗是你说了算的吗？”峨眉一众人恶狠狠地决盯着崆峒的领头人，明空作为功力最高的人，当仁不让的立马接过话茬：“这争斗你说了就算吗，你是那颗葱？”只见那人看向明空，双手朝西北崆峒方向一拱，道：“区区不才，添为崆峒十二大长老的七长老沙问天，不知阁下何意，你是哪瓣蒜呢？”明空正欲作答，确见沙问天欺身前来一掌拍向明空，张羽非能看到沙问天大宗师后期的实力，大宗师中期的明空不是对手，于是急喊：“明空，退后。”然后一掌迎上，张羽非随着沙问天一起后退了五步，在外人包括沙问天看来，这是一个半斤八两的比斗，但明眼人一看就知张羽非要强上一线，因为张羽非是仓促应对。谁能知道，这也是张羽非故意为之罢了，目的就是震慑一下自大不已的崆峒七长老沙问天，沙问天也确实表现的凝重不已，不再轻易动手。明空嘲笑道：“受刺激了吧你，记好了，这是我峨眉唯一的客卿长老，明王师弟。明性掌门师兄亲自代师收徒的师弟。”张羽非摇摇头打断道：“好了明空，你着相了，头头衔再好，若没有匹配的实力，一切都是枉谈。我们不应该让这些虚名累积自身。”明空道了声：是，师弟。就退在一边。张羽非向两边的高处一招手，只见在贝蒂的带领下，四十多人出现在李氏一方的后面，李曦成与沙问天均惊出一身冷汗，不知不觉间，李氏就被包围了。若是一直这样战斗不停，后方突然杀出一支生力军，崆峒与李氏族人必将遭受重大损失。甚至于全军覆没。对于张羽非的君子行为，沙问天一脸庆幸又暗自不屑，只有李曦成饱含深意的看了张羽非一眼。李曦成道：“如若我们承认失败，是不是就可以全员离开？”张羽非看向李智，李智深思了一下，道：“可以，我也不希望峨眉与崆峒，因为李家相互仇恨，同为武林一脉，本应相互扶植。”李曦成有些感动的看着李智，若不是李煌，怕李智的成就不止于此，一切都是自己的错，不该把自己的意思强加到一个孩子身上，才忽略了李煌，今日的局面也是自己间接造成的。看了一眼愤愤的李煌，李曦成漠然率先走开了。随后沙问天等一众崆峒弟子也先后离开。大张旗鼓的第三战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。吃了大亏，李煌一行必将再次邀请其他门派助拳，张羽非与李智商量了一下，决定邀请与峨眉相熟的川中刘氏。傍晚时分，正在休息的张羽非，突然接到小九的信息：李曦成出事了，李煌弑父。沙问天是帮凶。原来，李曦成走后，一直在和李煌说着李智的事情，在说到李煌杀兄的那一段，李煌激动地与李曦成发生了强烈的争执，李曦成一直在骂李煌是个逆子，双方争执不下，李煌大笑着离开队伍，李曦成怕李煌出事，只得寻沙问天求他相随。在在沙问天的刻意引导下，在山上沿途的路边酒馆里，喝了些酒的李煌涌出一个疯狂的念头，弑父。杀了李曦成嫁祸给李智，让李家与李智彻底的不死不休，随后李煌与沙问天密谋一番便相继离去。回到李氏大营，李煌便约李曦成出来谈心，并爽快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，看到勃然醒悟的儿子，李曦成老怀大慰，放松了平时的警惕。此时静候多时沙问天突然出手，一掌拍向李曦成后背，仓促的李曦成生受了一掌，连忙护住李煌，道：“沙问天，你这个狼子野心的家伙，畜生，你竟不顾李家与崆峒的情谊，啊煌快走，我来顶住他。”沉默不语的李煌，在沙问天的鄙视下，一把掏出匕首从李曦成的后心刺入，李曦成不敢置信的转头看着李煌：“我儿，这是，为什么！”李煌激动的说道：“为什么，你还再问为什么，我好不容易干掉李智，你却不甘心非得把他找回来，死了不更好，他却命挺硬。还有可恶的张羽非，李智废了就废了吧，拿完药走了就是，偏偏要多此一举，还跟我争族长之位，这位子是他能争得吗？还有你，李智一回来就开始不再信任我了，想重新立李智为继承人吗？想都别想，杀了你，嫁祸给李智，我得不到的东西，谁都别想得到，谁都别想。”李曦成看着陷入疯狂的儿子，遗憾的软倒在地，李家啊李家！若祖宗泉下有知，肯定会后悔创立了这样的族规吧！李煌自残一臂，带着李曦成的尸身返回莲花峰之上，此时，西峰上却是西风冷，李煌谎称遭遇李智的袭杀，父亲为救自己，身受重伤不治身亡。李氏族人立即愤怒起来，欲找李智拼命，在二长老李云海的阻止下，李氏族人先料理李曦成后事。消息传回长安后，只见长安李家一片白缟，哭声一片，连带李智与李煌的母亲白氏也受到指责。但众人不敢太过分，毕竟无论怎样下任族长不是李智就是李煌。李智得知消息时，事情已经过了一天，张羽非没有第一时间告知，也是为了让李智能有一个缓冲的时间。好在李智没有让张羽非失望，直直站立了十分钟后，李智漠然转身，道：“我要去看看。”张羽非道：“不，此时你不能去，所有的人都认为你是凶手，此时你去，会很难做，会让为你奋斗的众人难做，更重要的是，李家从此若失信于人，那子孙后代该如何自处。”李智激动道：“可那是我父亲，无论他对我怎样，他始终生养了我，虽然这些年他不太待见我，我要揭穿李煌的阴谋，我会杀了他，杀了他。”张羽非犹豫片刻，道：“那好，我来安排，不过，你的一切行动，都要听从我的指挥。”李智不语，转身离开走向自己的临时帐篷。入夜，两条身影穿梭在华山东西两峰之间，百里的距离两人半个时辰就徒步赶到了。张羽非在前面打点，凡有可能发现李智的人，统统打晕放倒。李曦成的灵堂之上，李智卓然而立，李煌，弑父弑兄，决不可留，我必杀你。李曦成已经入睑，在李智的要求下张羽非打开棺盖儿，李曦成一脸安详地躺在其中，李智道：“我要验伤。”张羽非道：“好，我帮你！”李智感激地看了一眼张羽非，弯下腰轻轻的抱起李曦成的尸体，就像抱着自己心爱的娃娃，庄重肃穆而神圣。小心的脱掉李曦成所有的寿衣，只留一条亵裤。只见李曦成的前面并无伤痕，只有后背有一道掌印，和后心处的一处利器刺入的伤痕。忽然张羽非奇怪的自言自语：“怎么会没有尸斑呢，死亡已经很久了。可是尸体除了有点冰凉外，就和刚死的人没什么分别。”李智骤然听到，猛地大喊：“贤弟你说什么，你的意思是，你的意思是？”张羽非摇摇头，不敢确定。在李智的帮助下，张羽非把李曦成扶起来盘膝而坐，双手抵在李曦成后背，轮回功法缓缓运转，果然，李曦成体内灰蒙蒙一片，只有心脏处活跃着李曦成的内力，但也极其微弱，不仔细根本检查不到，张羽非把这个消息告诉李智，李智惊喜道：“真的？贤弟，你可别唬我。”张羽非点点头，和李智耳语了一番，二人把李曦成恢复原样。随后起身纵身而去。两日后长安李家，张羽非与李智二人追随而来，今日是李曦成出殡的日子，李氏所有的人，除了李智悉数到场。众人更加信服了李煌的说辞，认为这是李智心虚的表现。月黑风高夜，杀人放火时。李家的墓园外来了两个不速之客，墓园门口的小屋的阴影处走出一个老人，只见那人道：“朋友，不管你从何而来，我劝你们还是原道而去。这里是死人的长眠之处，活着的人，还是到活人的地方去吧！”张羽非上前道：“前辈，说的不错，活人死人是两个世界，但若活人躺在死人的地方，是不是有点不像话。我们此来就是带活着的人，回到活人的世界里去。”李智也上前说道：“前辈，我就是李智，父亲之事另有隐情，父亲没死。却被族人生葬于此。”只见那人大怒道：“什么，竟有此事，李家的子孙当真是好胆色，竟生葬族长，当真是反了天了。”